An Invited Entry to a Campus Publication Honoring Prof. Bosco Lee at the End of His 9-year Presidency at Wenzao

老師要的是好校長，還是對他們好的校長？


易主任來電，說是 陳副校長指定「不在行政團隊」的我，為 李校長卸任專刊奉獻小文一篇。既是「資訊不對稱」（全校有商管碩博士學位的老師漸增，但我還是懷疑對此名詞真正瞭解者有多少），只有銜命動筆了。

絕大多數讀者想必不認識我，這是好事，最好維持現狀。理由很簡單，認識我的人，很容易不喜歡我。幸好，和我同年齡的陳淑樺有一首歌「思念總在分手後開始」，令我釋懷。在 李校長卸下九年重擔之後，有些人可以回味這首歌。

初識 李校長，是在2004年春天。短暫的對話，其實沒多大印象，只是心中納悶，怎樣的農家子弟出身的教授，會取Bosco這個擲地有聲的名字？ Bosco令我想到bossy，感受到威嚴的氣氛。決定轉來文藻，歸因於校園驚豔，而後這粒帶著淡淡憂愁、不全然青澀的種子，飄去新大陸開花結果，我還是主恩滿溢地留下來，想必Bosco的魅力，真不是蓋的。

擔任系主任的第一年，心想，校長應該很洋化，禮貌請問他，是否可以Bosco稱呼。他回信爽快答應，後來發現大多數同仁並未如此稱呼他。我喜歡此名，因為它可以提醒我bossy這個單字。天主教環境，不講風水，但是大家總是血肉之軀，情緒像天氣，時好時壞，工作壓力也是主力近因。文藻開會，不是一言堂，大家說話機會不會少，只是罕見明定會議的結束時間。冗長激辯之後，主席Bosco動用表決權。有一次，情況由僵持轉為火藥味十足，表決後，Bosco 大聲說： "You are defeated." 真是可愛吧。(我在業界的老同學和學生，總愛在說話中冒出幾個（中學程度的）英文單字。不像我們在文藻開會，一瞬間就可以切換到全英語。)我的回應是： "Did it ever occur to you that maybe I just deliberately let you win on a good day?"

多年前有幸在 黃鎮台校長的領導下任教。記憶中他幾乎從不訴諸表決，他喜歡在校園走動，誤把老師認成學生，也不在意，我問他對同學說他與周星馳相像，有何感想，他笑著說，他自己覺得較像梁朝偉。讀者也許納悶，為什麼離題去寫別的校長呢？答案很明顯 -- 拖時間、湊篇幅。Bosco也長於此道，會議的空檔，他都會充分利用。看久了，我們也學起來。我和 黃校長不熟，只記得他的這些好。和Bosco熟多了，當然記得的事也多。

很多老師應該聽過，連宗輔中心的刊物也提到的一句話：「學生要的是好老師，還是對他們好的老師？」同樣地，老師要的是好校長，還是對他們好的校長？這是我的題目，答案在每位讀者（包含下一任校長）心中。檯面資料顯示，我兼任系主任三年就受不了；Bosco掌舵九年（三任校長）令人折服。沒有類似經歷的人，想必無資格評論他的政績。更何況，他面對數百位教師；每位教師則只面對一位校長。所以，換個角度看事情，想想自己對他好不好？畢業證書風波，我從反對轉而聲援他；交棒給自稱是他好友的「一陣風」過客時，不避肉麻之嫌，中肯地以「偶爾也要想到舊情人的好」來暗示他，還在2008年3月8日寫一篇英文寓言，放在我的部落格（雖然Jerry小老弟認為沒人會看，現在我也來搞一次置入性行銷）。當然，或許我可以對他更好一點，這篇小文，算是聊表心意吧。這些嘻笑怒罵、爭執遺憾，當我們完成世間工作，回到上主懷抱之時，就全不重要了。

平安榮退，就像家裡辦喜事。Bosco這九年的建樹，想必另有高人撰文，我寫的是雜記，角度自然不同。左營區有條文瑞路，倘若大家異口同聲，說成是以Bosco中文名字而命名，在眾口鑠金、媒體亂象的今天，說不定後人真會相信。紐約市以馬友友命名的街道，只有一週時間呢！也親耳聽見外賓口誤，提及「文瑞大學」，我想Bosco聽了也是蠻開心的。衷心希望，快樂的Bosco卸任後，有時間可做些以前一直沒空做的事。例如，在校園走動，問問同學最近學了些什麼，老師有何研究心得可分享。果真碰到蹺我課的同學，邀他（她）回到教室，一起看看衛忠欣的課，是否真的不值得聽。不過，求真樓的穿堂和較高樓層近廁所的走廊，下雨會滑，得小心一些。

文藻沒有新聞管制，只是文筆粗糙冗長，難保主編不會大刀一删，所以同步發行在http://jsw12011958.blogspot.com。不是自戀、自負，實在是年齡大了，得重視時間的報酬率，辛苦寫的，一定得見光啊。連帶也想起一樁小遺憾，一位著名經濟學家曾譏諷說，不少學術期刊文章的讀者只有2至3人，包括作者在內。此類專刊文章，可讀性應遠高於純學術刊物。然而，盼望下次的校長榮退紀念專刊，可以是一本研究論文集。讀者諸君，我沒忘記為「升格大學之路」著墨吧！

衛忠欣 May 18, 20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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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：主編 (Lady M or VP M, where VP stands for vice president, very powerful, or ...)確實一字不改，將拙文刊登於「文藻3285 瑞不可擋」一書的 pp.26-29。謹致謝意。